| 手机屏幕上那条信息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 "阳哥，你分数这么低，估计只能读个专科了。这样吧，你别读书了，直接去打工吧，挣的钱供我读书，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们再结婚。" 我盯着李心怡发来的这条微信，手指颤抖着。 昨天我告诉她我高考考了356分，她当时就沉默了很久。今天一早她就发来了这条信息。 我放下手机，走到书桌前，打开抽屉。 那张成绩单静静地躺在最里面，上面清晰地印着：陈阳，总分673分。 我苦笑着摇摇头。 三年来，她真的爱过我吗？ 01 三个月前，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。 "阳哥，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？"李心怡趴在桌子上，侧着头看我。 展开剩余94%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，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，很美。 "当然是一起考上大学，然后大学毕业后结婚啊。"我合上手中的数学题集，转头看着她。 "可是万一我们考的学校不在一个城市呢？"她的眉头微微皱起。 "那我就报和你一样的学校。反正只要你去哪里，我就去哪里。"我伸手轻抚她的头发。 她笑了，很甜："真的吗？那万一你考得比我好很多怎么办？" "不会的，我们水平差不多。"我说。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，从高一开始我就稳定在年级前三，而她一直在中等偏上徘徊。但我不想让她有压力。 "那万一你考得很差呢？差到连大学都上不了？"她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 我愣了一下："不会的，你放心。" "我是说万一啊。"她坚持问道。 我想了想："如果真的很差，那我就复读一年，明年再考。" 她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在担心我的成绩。 现在想起来，她可能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。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，我们一起去了市里的公园。 "阳哥，感觉怎么样？"她挽着我的胳膊问。 "还行吧，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分数。"我如实回答。 "你觉得能考多少？" "600分左右吧。"我保守估计，实际上我觉得自己能考650分以上。 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："这么高啊。" "你呢？估计多少？"我问她。 "我可能就500分左右，能上个普通一本就满足了。"她低下头。 我握紧她的手："没关系，我陪你。" 那天下午，她的话比平时少了很多。 我以为她是因为担心成绩而心情不好。 02 6月25日，成绩公布的日子。 我早上六点就起床了，坐在电脑前等着查分系统开放。 八点整，系统开放。 我输入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，点击查询。 673分！ 我兴奋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语文136，数学148，英语141，理综248分。 这个分数足够考上全国任何一所顶尖大学。 我立即拨通了李心怡的电话。 "心怡！我查到分数了！" "多少？"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。 我正要说出真实分数，突然想起她昨晚发来的信息："阳哥，我好紧张，万一我们分数差太多怎么办？" 我停顿了一下："你先说你的吧。" "我考了462分。"她的声音有些失落，"刚够二本线。" 我心里一紧。462分确实不太理想，和我的673分差距很大。 "那你多少？"她问。 不知道为什么，我鬼使神差地说道："356分。"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 "真的？"她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。 "真的。"我咬着牙说。 "那你连二本都上不了啊。"她说。 "嗯，可能要复读了。"我说。 又是一阵沉默。 "没关系，我们一起努力。"她最后说道。 挂了电话后，我坐在椅子前，心情复杂。 我为什么要撒这个谎？ 可能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吧。 下午，我们约在学校门口见面。 她看到我的时候，神情有些复杂。 "阳哥，真的是356分？"她再次确认。 "嗯。"我点头。 她沉默了一会儿："那你打算怎么办？" "复读吧，明年再考。"我说。 "复读一年，也不一定能考好啊。"她皱着眉头，"而且你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，复读的费用也不少。" 我有些意外她会这么说："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？" "要不你先工作一段时间，挣点钱，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复读？"她试探性地说。 我看着她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 "我想复读。"我坚持道。 她没有再说什么，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。 03 接下来的几天，李心怡变得很奇怪。 以前我们每天都会聊到很晚，现在她的信息变得越来越少。 我主动找她聊天，她也是简单回复几句就结束了。 6月28日晚上，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她。 "心怡，你最近怎么了？是不是因为我成绩不好的事情？" "没有。"她的声音很淡。 "那为什么感觉你在躲着我？" 她沉默了一会儿："阳哥，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。" "好，什么时候？" "明天吧，还是老地方。" 第二天下午，我们在公园里见面了。 她的脸色很严肃，看起来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。 "阳哥，我想过了，如果你要复读的话，这一年我们可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。"她说。 "为什么？"我不解。 "因为我要准备上大学了，会很忙。而你要复读，也会很忙。我们可能没时间联系。" 我摇头："不会的，再忙也能抽出时间。" "而且，复读的结果也不确定。万一明年还是考不好怎么办？"她继续说。 我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："你是什么意思？" "我觉得你应该现实一点。356分确实太低了，复读的希望不大。不如直接找工作，至少能有稳定的收入。" "可是没有学历，能找什么好工作？" "可以学技术啊，比如修车、厨师什么的。只要肯努力，收入也不会太差。"她说得很认真。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："心怡，你变了。" "我没有变，我只是在替你着想。"她避开我的眼神，"你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，你爸妈为了供你读书已经很辛苦了。如果你复读一年还考不好，岂不是更对不起他们？" 她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。 "那你的意思是，我应该放弃复读？" 她点点头："我觉得是的。" 我们在公园里坐了很久，谁都没有再说话。 夕阳西下，她站起身："阳哥，我先回去了。"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，我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。 04 7月1日，李心怡发来了那条让我彻底心寒的信息。 "阳哥，我和我妈商量过了。既然你不打算复读，那就早点找工作吧。我听说工厂里招人，一个月能挣四五千块。你先工作几年，攒点钱，然后我们再结婚。" 我回复："我没说不复读啊。" 她很快回了信息："可是复读风险太大了，万一明年还考不好呢？而且复读要花很多钱，你家里负担得起吗？" 我看着这条信息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 下午，她又发来信息："阳哥，我妈说了，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应该为我们的未来考虑。我要上大学，需要很多钱。你如果能工作挣钱，也算是为我们的将来做贡献。"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。 原来在她眼里，爱情是有条件的。 当我成绩好的时候，我是她的骄傲。 当我成绩差的时候，我就应该成为她的提款机。 我没有回复她的信息。 第二天，她打来电话。 "阳哥，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？" "我在想一些事情。"我说。 "想什么？" "想我们的关系。"我直接说道。 她沉默了一会儿："我们的关系怎么了？" "心怡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如果我真的只能打工，永远都考不上大学，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？" "当然会啊。"她回答得很快，"只要你努力工作，能养活我们，我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？" "养活我们？"我抓住了关键词。 "是啊，男人不是应该养家吗？我要上大学，学费生活费都很贵。如果你能帮我分担一些，我们以后的生活会更轻松。" 我闭上眼睛："所以你希望我放弃学业，去打工供你读书？" "这有什么不对吗？"她的声音有些理直气壮，"很多情侣都是这样的。男人负责挣钱，女人负责读书提升自己。等我大学毕业了，找到好工作，我们的生活条件就会更好。" 我彻底无语了。 这就是她的爱情观。 当晚，她发来了开篇那条信息。 05 7月3日，我决定告诉她真相。 我约她在咖啡厅见面。 "心怡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"我看着她的眼睛。 "什么事？"她有些不耐烦，可能觉得我又要谈复读的事。 "关于我的高考成绩。"我说。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："怎么了？成绩有问题？"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成绩单，放在桌子上。 "其实，我的真实分数不是356分。" 她低头看向成绩单，脸色瞬间变了。 "673分？"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这是什么意思？" "意思是，我骗了你。我的真实分数是673分，全省排名前100。"我平静地说。 她拿起成绩单仔细看了看，确认无误后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 "你为什么要骗我？"她的声音变得尖锐。 "我想看看你的真实反应。"我诚实地回答。 "所以这几天都是在测试我？"她的眼中开始有了怒火。 "是的。" 她站起身，愤怒地看着我："陈阳，你太过分了！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担心吗？你知道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想了多少吗？" 我摇摇头："你想的不是我们的未来，你想的是你的未来。" "什么意思？" "当你以为我只考了356分的时候，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鼓励我，不是安慰我，而是让我放弃学业去打工供你读书。"我一字一句地说道。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："我那是为了我们好！" "为了我们好？"我站起身，"心怡，你告诉我，如果我真的只考了356分，如果我真的只能去工厂打工，你还会爱我吗？" 她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 我继续说："三年来，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我这个人。现在我才明白，你爱的是我的成绩，是我能给你提供的物质条件。" "不是的！"她急忙反驳，"我真的爱你！" "那你为什么在知道我成绩差的时候，第一反应是让我去打工供你读书？"我问。 她沉默了。 我拿起成绩单，准备离开。 "陈阳，你等等！"她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。 我转过身，看着她紧张的表情。 她的眼中有慌乱，有后悔，但更多的是不甘。 "现在你知道我真实分数了，你想说什么？"我问。 她咬着嘴唇，似乎在组织语言。 过了很久，她才开口："我..." 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响了。 是她妈妈打来的。 "妈，我在外面...什么？真的？673分？" 她看了我一眼，走到一边接电话。 几分钟后，她回来了。 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。 从刚才的慌乱变成了兴奋和讨好。 "阳哥，我妈说她打听到了，你真的考了673分！"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，"这个分数能上清华北大了！" 我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 "阳哥，我知道这几天我说错了话。但是你要理解我啊，我以为你真的考砸了，我是着急才说那些话的。"她拉着我的手说。 "现在呢？现在你知道我考了673分，你又想说什么？"我问。 "现在当然不一样了！"她的眼中闪着光，"673分啊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你以后前途无量啊！" 我苦笑着摇头："所以，你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的分数？" "不是的，阳哥，你听我解释..."她急忙说道。 我摇摇头，转身就走。 "陈阳！你别走啊！"她在身后喊着。 我没有回头。 走出咖啡厅，我的心情很复杂。 有失望，有解脱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。 三年的感情，原来如此脆弱。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，手机响了。 是李心怡发来的信息。 我点开看了看，顿时愣住了... 06 "阳哥，我想通了！我们一起考清华吧！我会努力提高自己配得上你的！我们的爱情不应该因为分数而改变，我是真的爱你的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？" 看着这条长长的信息，我站在咖啡厅门口，内心五味杂陈。 几分钟后，她追了出来。 "阳哥，你看到我的信息了吗？"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。 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，想起三年来的点点滴滴。 高一刚入学时，她主动要求和我做同桌。那时候我们都很青涩，她会偷偷在我的课本上画小心心，会在我睡觉时帮我记笔记。 高二那年冬天，我生病发烧，她从家里带来保温盒给我熬的粥。那粥很烫，她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给我喝。 高三最紧张的那段时间，我们一起在教室里刷题到深夜。累了的时候，她会趴在我的肩膀上小憩一会儿，那种安静的幸福感至今还记得。 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是真的吗？ "心怡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"我看着她的眼睛，"如果时间能倒回去，如果我真的只考了356分，你还会说刚才那些话吗？" 她愣了一下："什么意思？" "我是说，如果我的分数真的很差，你是否还会认为我们的爱情不应该因为分数而改变？"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："当然会啊。" "真的吗？"我追问。 "真的！"她坚定地点头，"阳哥，我承认我之前说错了话。但那是因为我被分数吓到了，一时间没想清楚。现在我想明白了，无论你考多少分，我都爱你。" 我苦笑着摇头："心怡，你知道吗？刚才在咖啡厅里，当你妈妈打电话确认我的分数时，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光。那种光叫做'如释重负'。" "我..."她想辩解。 "你如释重负不是因为我没有骗你，而是因为你发现自己找了一个潜力股。"我打断了她的话。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。 我继续说道："三年来，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因为彼此相爱才在一起。现在我才明白，对你来说，爱情是一种投资。当投资回报不理想时，你就想要撤资。当发现回报超出预期时，你又想要加注。" "不是的，阳哥，你误会了..."她的声音有些颤抖。 "那你告诉我，如果我现在立刻撕掉这张成绩单，如果我告诉你673分也是假的，我的真实分数就是356分，你会怎么样？"我看着她的眼睛。 她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。 07 "我明白了。"我点点头，"心怡，我们分手吧。" "不要！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，"阳哥，我知道我之前说错了话，但是我真的爱你！我们在一起三年了，难道这些都不算数吗？" 我看着她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 "算数，当然算数。但是心怡，爱情需要的是无条件的接纳。当你觉得我成绩差就要我去打工供你读书的时候，你爱的已经不是我了。" "我可以改的！"她急切地说，"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。" 我摇摇头："心怡，你知道这几天我在想什么吗？我在想，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，失去了工作能力，你会离开我吗？如果有一天我遇到挫折，一无所有了，你还会在我身边吗？" 她试图回答，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。 "你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。"我说。 "阳哥，每个人都会现实一点啊。纯粹的爱情只存在于电视剧里。"她有些激动地说，"我们要结婚，要生活，不考虑现实怎么行？" "你说得对，现实很重要。"我点头同意，"但是现实和功利是两回事。真正的爱情是'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现实的困难'，而不是'你要为我解决现实的困难'。" 她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那你的意思是，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？" "心怡，我们不合适。"我说得很平静，"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你提供优越生活的男人，而我需要的是一个无论我处在什么状况都愿意和我共患难的女人。"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："可是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..." "那些回忆我会珍藏在心里。"我说，"但过去不能决定未来。心怡，我们都还年轻，都会遇到更合适的人。" 她哭得更厉害了："阳哥，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？" "这不是原谅的问题，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。"我轻声说道，"如果勉强在一起，我们都不会快乐的。"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礼物。 "这是什么？"她抽泣着问。 "本来准备大学开学的时候送给你的。"我把盒子放在她手里，"就当作分别礼物吧。" 她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条项链，吊坠是一颗小星星。 "还记得吗？你说过最喜欢星星，因为星星会指引方向。"我说。 她拿着项链，哭得更厉害了。 "心怡，希望这颗星星能指引你找到真正的幸福。"我说完，转身离开了。 身后传来她的哭声，我没有回头。 有些路，注定要一个人走。 08 五年后，我从清华大学毕业了。 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，我再次见到了李心怡。 她变得更漂亮了，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男人。 "阳哥。"她主动走过来打招呼。 "心怡。"我点头微笑。 "听说你毕业后直接被华为录用了？"她问。 "嗯，还不错。"我说。 "那个是你男朋友？"我看向她身边的男人。 "是我老公。"她脸上有些红晕，"我们去年结婚了。他是做生意的，对我很好。" "恭喜。"我真诚地说。 她看着我，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："阳哥，我一直想问你，你还恨我吗？" 我摇摇头："不恨。感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。" "真正的爱情？"她有些好奇。 "无条件的接纳和支持。"我说，"我现在有女朋友了，她是我在大学认识的。家境普通，成绩也一般，但她爱的是我这个人，而不是我的成绩和前途。" 她沉默了一会儿："她很幸运。" "我也很幸运。"我说，"心怡，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。我们只是三观不合而已。你找到了适合你的人，我也找到了适合我的人，这样挺好的。" 她点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释然："谢谢你，阳哥。" "谢什么？" "谢谢你当年没有迁就我。如果你当年因为爱我而妥协，我们现在可能都不会快乐。"她说，"有时候，拒绝也是一种成全。" 聚会结束后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心情很平静。 五年前那个夏天，我做了一个可能改变一生的决定。现在看来，那个决定是对的。 爱情不是考试，不需要撒谎来获得高分。真正的爱情经得起任何考验，包括贫穷、疾病和失败。 如果一个人只在你成功时爱你，那她爱的不是你，而是成功本身。 我拿出手机，给现在的女朋友发了条信息："等我回来，有话想对你说。" 她很快回复："好的，我等你。晚饭我已经做好了。" 看着这条简单的信息，我笑了。 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——不需要华丽的言语，不需要昂贵的礼物，只需要一句"我等你"。 那年夏天，我用一个谎言测试了一份爱情，虽然结果令人失望，但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，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人。 有些错过，是为了更好的遇见。 发布于：河南省
|
